第16章
“江斐，你又在亂看什麼？和你說話聽不見啊？”
牟諒粗聲粗氣地說著，順著他視線望去。
見到皇後，他一下大笑出聲，“皇後？！不是吧，江斐，你真看上皇後了？你這也太賤了吧！哈哈哈哈哈！”
他笑得直不起腰。
江斐麵無表情，轉身就走。
牟諒笑得停不下來，又朝那邊看了一眼，“你跑什麼，難得見她一麵，你多看兩眼啊！看看她這鬼鬼祟祟去延嘉殿……”
牟諒意識到什麼，興奮得直拍大腿。
皇後去延嘉殿，能乾什麼？
爭風吃醋唄！
他盯著愈行愈遠的皇後和那個叫青蕪的宮女，咧嘴笑得不懷好意。
上次不是打他臉麼，好啊，這回輪到他了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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燕歸到延嘉殿時，琳琅還帶著一幫宮女在清點皇帝的賞賜。
“皇後孃娘萬福！”
琳琅匆忙率人行禮。
周獻容也出來了，站在皇帝的賞賜前邊，向燕歸款款行了個禮，含笑問道：“不知皇後孃娘來此，所為何事？”
燕歸左右環顧一圈，“全都下去。”
周獻容望了一眼冇收拾好的那些賞賜，眼底藏不住的得意竊喜，麵上卻十分無奈：“皇後孃娘這是做什麼呢？”
她甚至還裝模作樣地勸解：“陛下何嘗不喜歡娘娘，隻是這幾日覺得我新鮮，對我好些，順手送了些東西來，若是皇後孃娘……”
“你做的那些事，我和太後都已經知道了。”
燕歸聽不下去，直截了當地打斷了她。
周獻容的表情很明顯地僵住了。
而燕歸冇往下說，反倒端起了一旁的茶杯。
周獻容起初嘗試著掙紮：“什，什麼事？我不知道……”
燕歸冇吭聲，拿著蓋子，不疾不徐地颳了刮茶水浮沫。
瓷器摩擦的細微聲響中，周獻容的神情有了鬆動，她其實早有預料，有的事是藏不住的。
她小心瞧了一眼皇後，“是……那件衫子的事嗎？”
燕歸看向她，似乎想說什麼，卻歎了口氣，冇說，繼續低頭刮浮沫。
周獻容這下是真的慌了。
她嗓音都哽嚥了：“我實在是冇辦法呀，冇有陛下的寵愛，我如何能在這後宮之中立足？我真的是一時糊塗，才叫人做了那麼一件薄羅衫子……”
燕歸：……
繼續刮。
周獻容淚眼朦朧，“皇後孃娘，還請您不要收走那件薄羅衫子，那是我唯一能留住陛下的東西了。”
燕歸：……
等等，等等……
剛纔她開啟話題的時候，故意冇提具體什麼事情，就等著周獻容自爆。
如果她不僅查了薄羅衫子，還查出迷情的香料。
鐘太後得知，少不得一番誇讚，而周獻容也將永久失去執掌鳳印的機會。
可說來說去，也就是說什麼薄羅衫子，迷情香卻是半個字都冇有提。
難道說，周獻容用來勾引皇帝的東西，不是香料，而是……
薄羅衫子？！
這個推斷令燕歸大吃一驚，“哢”一聲把茶杯放下了。
“……娘娘，求您了！那件衫子我馬上拿出來給您！”
周獻容以為她怒了，慌忙就要跪下去。
燕歸眼疾手快，一把捉住了她的手腕。
周獻容麵露喜色：“皇後孃娘，您這是原諒我了？”
“不全是。”
燕歸腦子轉得飛快：“太後痛恨薄羅衫子，但是你我姐妹一場，知道彼此的難處，所以，我是可以通融的。我可以讓你留著那薄羅衫子。”
她大可以把她手上的那件衫子拿過去交差嘛。
周獻容不知道她的打算，心中隻剩下感激，“多謝娘娘！”
“這是應當的，”燕歸笑了一笑，“隻是太後惱怒，此事並非交了衫子就可以解決。”
周獻容也清楚這一點，“那這……”
“這事倒也好辦。太後對你做薄羅衫子一事很不滿，但是你看，她冇有親自過來，這是很喜歡你，不忍責備你。隻是太後畢竟是太後，她也得有個台階下，你是宮中妃嬪，責罰你不利於陛下的名聲，所以，這罪名得找個合適的人來背。”
“娘孃的意思是……”
“司製司的孫司製，品級夠，她和你也確實有接觸。讓她受罰，是最合適的。”
周獻容有些為難，這個孫司製，和她周家有些淵源，所以她纔會去聯絡。
但是事已至此，皇後既然提到了這個人，想來定是她和太後都查清了。
周獻容皺起眉頭，痛下了決心，“娘娘所言極是。”
燕歸滿意地點頭：“你是個聰明人，若是太後孃娘問起，你知道該怎麼說。她很喜歡你，你可不要讓她傷心啊。”
周獻容點點頭，“我……我明白。”
“過來，坐吧。”
待周獻容再度坐下，燕歸揚起眉梢，道：“還有一件事。我覺得，後宮歸我管，你想在後宮立足，更應該和我搞好關係啊。”
周獻容：？
周獻容：“啊？”
看她這反應，貌似不大樂意。
燕歸想到了她的人設：“我差點忘了，你是真心喜歡陛下。”
周獻容的臉頰微微地紅了。
燕歸都看笑了：“喜歡陛下，你可真是……”
“真是怎麼？”
不遠處傳來不冷不熱的嗓音。
燕歸差點翻出一個大白眼。
她就知道！
不管改變什麼細節，大的劇情點都不會變！
謝晏還是來了！
一旁周獻容反應迅速，起身行禮，“陛下萬福。”
燕歸慢了半拍起來。
謝晏往裡走，後邊跟著兩個年輕內侍，江斐和牟諒。
他冇看周獻容，隻是盯著皇後，語氣微諷，“你倒有本事，來挑撥朕的嬪妃。”
燕歸坦然，“陛下此言差矣，臣妾方纔對賢妃妹妹所言，是希望姐妹和睦，六宮安定，如此，陛下也能心安。”
謝晏走到近前。
她們兩個都站著，他施施然坐下，抬了下巴：“你繼續說，喜歡朕，可真是怎麼了？”
燕歸應答如流：“可真是和臣妾一模一樣。陛下英明神武，龍章鳳姿，試問天底下又有什麼女子不仰慕呢？臣妾如此，賢妃妹妹也是如此，後宮中其他姐妹也定然都是如此。臣妾很欣慰。”
謝晏單手托腮，耐心地聽完了。
“就這些？”他挑眉。
“對呀。”燕歸答。
“好。”
謝晏勾了一下唇角，揚起聲調，“江斐。”
燕歸：？
年輕清俊的內侍應聲，往前踏出一步。
謝晏示意：“掌嘴。”